【埃西】荆棘里的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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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你应该再多穿件衣服下来。”埃克斯说。
“还没冷到握不住笔。”西奥回道，“放心，不会影响任务进程的。”
虽然看不见，不过西奥觉得埃克斯的眉毛现在应该皱在了一起：“我的意思是，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想象中埃克斯的苦瓜脸让西奥的心情好上了那么一点。他岔开话题道：“你那边怎么样？”
“还好，是地下三层的建筑。”埃克斯说，“你呢？”
“没见过，应该是比较深的地方。”西奥感慨道，“打得真乱啊。”
那边埃克斯的声音顿了顿，道：“好像又要转了，你小心一点。”
西奥嗯了一声，抬头望向眼前的石壁。壁上挂着青色的长明灯，暗淡而稳定的光芒刚刚好能照亮目光所及之处。石壁又冷又湿，是由灰色的砖块砌成的，砖块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字状装饰。在西奥的注视之下，一道不明显的裂纹由上至下把石壁分割成了两半，其中一半悄无声息地朝旁边移去，另一半则是往上，露出了后边同样也在自动移动的通道来。
像转魔方一样。
——看来组织还是有数的，这个任务还不算太烂。
埃克斯和西奥都是行动派，说进地道就进地道，进了地道不到半小时就把地下一二三层走了一遍。这里没有任何异常，除了装饰风格不太一样之外，和地上的宅子结构基本一样。
就在下到第四层的时候，气温骤降，穿着夏季服饰的两人均浑身一凛。这倒没什么，地下嘛，冷一点是正常的。重点是进了第四层，各种机关都冒出来了：从墙上射出来的箭、合拢的通道、活动的地板……虽然两人各显神通避开了大部分的机关，但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最后西奥还是被一块从天花板砸到水池子里的大石头溅起的水花浇了个透心凉。
……这个时候不管想什么没用的东西都是没用的，于是西奥果断放弃了吐槽这里为什么会有机关和水池子。
埃克斯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当机立断要回去拿衣服。西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一上去估计就下不来了，立马假装在墙壁上发现了什么，拖延时间。谁知道，他刚和埃克斯拉开距离，回头一看就发现埃克斯消失了周围的场景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变得和刚才不太一样。
“……我什么也没碰。”西奥冷静地对着通讯器说。
随后，埃克斯的声音从耳麦里传了过来：“……是机关。房间在转，我们被转开了。”
“魔方机关”，这是埃克斯临时给它起的名字。西奥第一反应是这名字好土，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埃克斯对这个机关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给西奥科普了一堆历史上有名的类似机关，表达了一番对机关设计者的赞美与钦佩，疑惑了一下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端的机关，最后才回到主题：让西奥在原地呆着，他去找他。但西奥反对道这机关太过庞大，转动的规律短时间内也找不出来，还不如直接分头行动碰碰运气。埃克斯经过深思熟虑后同意了，不过要求通讯器保持联通状态，情况一有不对立马原地待命。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会站在这里一边看着墙一边听通讯器里埃克斯的唠叨的原因。
……没错，就是唠叨。之前躲了一路的机关，看埃克斯各种临危不惧化险为夷，西奥算是彻底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派来打下手了，世界观略有些受到冲击；然而更有冲击力的是埃克斯唠叨的这一隐藏属性。自从他们分开到现在，埃克斯一直在说话，一会儿给他详细地讲刚刚一笔带过的历史故事，一会儿给他科普常见的机关该怎么躲，一会儿又让他描述周围的场景然后告诉他千万小心身边的东西，跟个长辈告诫小孩子一样啰里八嗦的，听得西奥头直发懵。
而且，最要命的是，西奥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耐烦。那些历史故事他还真有不少没听过，仔细听听确实挺拓宽知识面的。以及，他发觉，从各种方面来说，埃克斯真是有够老龄化：淳朴的起名方式、规律作息、爱唠叨、练书法、泡茶——还竟然是铁观音。就算明天他抓个草帽出门钓鱼西奥都觉得自己不会再震惊了。
……仅此而已。他没有让自己再继续往下想。
面前的通道不停转动着，西奥活动了一下自己冷得发麻的胳膊，在记事本上迅速给面前一闪而过的通道景象画着速写。有不少都没见过，能有多少有用就多少吧：橙色的地板，四层的建筑；米黄色的天花板，一层的建筑；壁画，没见过，五层及以下；水池子，四层，那水真脏；一个像是书房的小房间，没见过，可能是……
他忽然触电般浑身一颤，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划过一道白光，轰鸣着震响了警钟。而后，他迅速把笔一收，矮下身子，在三条通道一瞬之间形成的交汇处侧身钻了进去。
“……怎么了？”耳畔传来埃克斯的声音，“西奥？你在动吗？”
见鬼了他怎么发现不对劲的，听风声？西奥腹诽着，灵活地在交错着的通道中游走，嘴上应道：“活动一下暖暖身子。”
“千万不要在机关转动的时候乱跑，”埃克斯大概以为他是在机关外边晃，也没太在意，“被石壁夹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西奥堪堪避过迎面撞过来的石壁，看准时机，踩着石壁的凹槽往上一跳，连撑带趴地钻进了一条扭曲的通道。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角被挤在了夹缝里。
“坚持一下，我马上去找你。”埃克斯还在继续往下说，“我已经差不多找到规律了。你现在还在原位吗？”
找到规律？这也太快了吧，怎么做到的？西奥拽了一拽衣服，又拽了拽，眼看着拽不出来，情急之下干脆一使劲把它撕了，之后起身沿着正在合拢的墙壁往前飞奔而去。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不会转动的安全房。西奥铆足全力冲了进去，一头扑在墙上，心脏嘭咚嘭咚狂跳着。墙壁在他身后无声地拼在了一起，连个能让蚊子通过的缝都没留下。
……再晚一步就要被挤成馅饼了。是太久没做过正经任务了吗，居然被这种程度的机关搞得这么狼狈。
他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是那个一闪而过的书房没错：地上铺着花纹样式古老的毯子，墙上挂着书法字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高端书籍，书桌上整齐地码着一小摞资料，旁边还有一瓶墨水和一只钢笔。暗淡的灯光打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整个书房于死气沉沉的宅子中突然而不突兀地显出一派令人安心的宁静来。
就是这里。
终于找到了。
没有得到答复，埃克斯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起来：“西奥？还在吗，喂？听得到吗？”
西奥随手敲了敲耳麦，含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这里信号好像不太好”，然后干脆利落地切了通讯。
——他要开始干正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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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唠：
唠叨的埃克斯，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就是想看他唠叨西奥！（喂
机关瞎搞，和苗家当然没有关系（
可能是被诺克特洗脑，总感觉钓鱼是比较老年人的爱好……（先入为主的观念要不得
以及没有存稿了，我们有缘再见！（n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