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风针

短打，原著向，没cp
犯病产物，题目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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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深水一直抱着一种最原始的恐惧。

起因约摸着是鱼。小的时候，就你还没来的时候，有段时间殷灵住在咱家。我们一块儿逛公园。她央着奶奶买小金鱼，捧着鱼缸蹦蹦跳跳乐得不行，结果没过几天小金鱼就被她养死了。
奶奶说她喂食喂得太勤，说她还不听，这妮子太倔了。但其实我觉得那鱼本来就蔫吧着活不长，迟早要死。
趁她还没回家，奶奶叫我和欣丫头去把金鱼倒掉。我提着垃圾桶出了门，在垃圾车上狠狠磕了两下。然后往里一看。
没倒干净。死去的小金鱼贴在桶底的一团卫生纸后边，鼓着眼睛看着我，盯着我，瞪着我，死不瞑目，嘴巴半张着像要说些什么。
当时我就感觉自己被雷劈了，脑子里轰地一炸，一挥手就把垃圾桶狠狠扣进了车里。咣当一声巨响。
欣就在一边帮我拿着盖子，睁大眼问哥你干啥？
我惊魂未定。我说，垃圾桶咬我手指头。

说起鱼，有天我和伊戈尔和于飞飞一起去吃饭，不知怎么的于飞飞说：烤鹰。
伊戈尔很不满。
伊戈尔说：烤飞飞。烤于。
三秒后。
伊戈尔突然疯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烤鱼！！
我和于飞飞：……
我至今都没有搞懂笑点在哪里。我相信于飞飞也一样。
尽管如此，于飞飞还是说如果伊戈尔能再跟他讲一次冷笑话，无论多冷他都笑，好好儿给他捧场，希燕说她也是。你记得吧？现在他们俩应该能一起听伊戈尔讲冷笑话了。希望我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俩这话还算数，不然到时候就我自个儿笑就太尴尬了。

说回正题，深水。我家附近有条河，普通的河，对，就那条现在已经干了的，每年都能淹死几个人。小时候有次我自个儿去河边玩，远远看见岸上很乱，没多想，下去之后看见水旁边躺着个人。还以为是谁在晒太阳，结果岸上的人喊了句淹死人了那谁家小孩在那儿干啥呢，吓得我扭头就跑。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人穿什么衣服。他躺的直挺挺的，真就跟睡着了一样。

奶奶告诫我们千万别去河里，看见有人落水也别救，要赶紧喊大人。殷灵是个旱鸭子，哼哼唧唧说她才不救呢，河里淹死的人不少是替死鬼，去救就要搭上命。
奶奶就给我们讲替死鬼的故事。说从前有个商人，背着东西过河，一不小心秤砣掉水里了。奇怪的是，秤砣没沉底，反而在水上漂着。这就是鬼在找替死鬼，如果你一伸手去够，秤砣拉着你就沉下去了，捞都捞不上来。商人聪明得很，一挥手不要了，顺顺利利过了河。
且不说这故事到底想说明什么，每个小孩都有那么一两个记得很清的传说，这就是我记住的那个。当初在那什么生命树底下，我还寻思着要不要先扔个东西下去，探探有没有鬼，想来想去身上能扔的就只有鞋，扔了的话温莎估计能一巴掌拍死我。拉倒吧。
哦这故事我给你讲过是吧，你当时是不是还说了句“那都是用来骗唐欣的你也信”？来，现在我要告诉你，欣是好骗但是她不傻，那个垃圾桶咬手指头她最后就没信。

我在下沉。
我好像看见了希燕的白发带，看见了乔治的黑皮衣，看见温莎抱着麻伊假装要咬我，看见亚瑟笑着，眼睛清澈得像海里的一捧清水。我看见奶奶在镜子前发着呆，看见唐欣擦着窗户看外边开败了的花，看见殷灵那条死去的小金鱼贴在垃圾桶上，污浊的眼睛鼓得吓人，嘴巴一张一张吐着泡泡。它说迟早是要死的。
迟早是要死的。
是这样。深水的怀抱永远如此温暖，如此温柔，容纳万物。但我依然深深恐惧着她。
灵魂深处对于死亡的本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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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说：“晓翼，说人话。”
唐晓翼说：“水快淹着我嘴了，拉我一把呗。”
于是洛基叼起唐晓翼的衣服领子，把他从水里往上提了提。然后他俩继续泡水打盹思考人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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