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风针

这章有鬼迷，夹了一句话的埃西埃✌注意避雷
为什么空格都显示不出来，手机排版使我脱发（不是）
大概四发左右完结，没有大纲写哪算哪，搞了一堆现实生活的梗还是很爽的（太不负责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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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罗在桌子上颓了有快一个钟头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台上打进来的光从一个角度挪到另一个角度。理了半天的思绪不仅没有理清，反而好像更乱了。他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小蝶啊——”

“哎——你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啊——”小蝶的声音再次从遥远的wifi发源地传来，“我跟你讲，不管出了啥毛病，回头找扶幽，保准给你一修就好——明天的社团活动就能见着了，扶幽啊多多他们几个都去的，露露史策文羽也去，还有苗觅——哎对，苗觅在班上老念叨你呢，你们是不是好久没见了？”

左罗听见苗觅的大名又是一抖，好在手里也没东西给他摔了。但是这么抖完之后心里倒是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岩石一样的东西被从心尖上搬开了，留下一个豁，以往被他忽视了的烈阳大咧咧地从豁里挤进来。不习惯。

“还，还好吧？”他支支吾吾地说。

＊

小蝶说没见是指大家上次聚在一起已经是上上个寒假的事情了。但其实左罗并不是那么久没见过苗觅，这个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他俩才刚见过。事情的经过比较玄幻，现在想起来左罗还觉着一阵恍惚。

是这样，就在被老爸丢在丘枫镇的那天上午，左罗站在火车站外提着自己的箱子，冷静地思考着自己的大脑究竟是怎样的构造才能让他忘记提前打好电话让小蝶来接他。这个点小蝶在上舞蹈课，姜叔叔姜阿姨又在上班，左罗谁的电话也打不通，只能一人在风中彷徨。

正彷徨着彷徨着，一辆黑亮黑亮的摩托车就相当有气势地停在了他跟前。

“哟？”苗觅单腿跨在地上，一只手握着车把一只手摘下头盔，看着左罗，眨了眨眼，有点不可思议，“怎么，是你？”

“啊苗觅！”遇见熟人了左罗很激动，然后注意力全被摩托车吸引过去了，“哇哦，好大的摩托！你会骑摩托？”

“摩托而已，谁不会骑啊，”苗觅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怎么样，够酷吧。卢老师的。”

左罗围着摩托转着圈圈，不住地点头——这种大摩托车可是每个男孩子小时候的梦想：“酷！超酷！你骑摩托也好酷哦，不像我，连电动车都不会骑……你们卢老师真大方啊，是不是超贵？”

“大方不大方不知道，我爸借钱给他的，我一借就借到咯，”苗觅说着，话锋一转，“——不会骑，坐肯定会吧？”

“啊？”左罗把目光从摩托车上移到骑摩托的人身上。苗觅这个时候看起来真是超帅，微微眯着眼，一头似是打理过又不显刻意的黑色短发凌乱成一个刚刚好的造型，银色刘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是摩托有点太大了，非常有卢老师的风格，张扬到和苗觅本身偏瘦的身板儿不太搭。然而这并不影响苗觅的帅气。他下巴往后一扬，英姿飒爽道：“顺风车，搭不搭？”

“啊啊，谢谢！救星啊！”左罗回过了神，忙不迭把箱子拖了过来。

不得不说苗觅真的是越长越英气。小学的时候他生着病，瘦成一条，老是佝偻着背没精打采的；而现如今，苗觅气色好了不少，个头窜了，身材稍偏瘦削但还是很匀称的，黑猫一样的好看长相性格又酷，正是当下最受欢迎的类型之一，偶尔反差一下卖个萌能迷倒万千小姑娘。左罗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油然而生一种霸占了校园男神爱车（虽然并不是他本人的车）后座的愧疚感。

“怎么突然回来了？”苗觅给左罗扔过去一个头盔。

好沉，左罗试着把它戴到头上：“来过暑假，我爸回老家有事儿。”……那个“回来”是怎么回事，说的就好像他户籍在丘枫镇一样。

“你亲戚呢？”这是在问小蝶。

“——唉我跟你讲，我真是傻了，”提到这个左罗满心悲切劲儿又上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忘了给小蝶打电话说我要来了，这会儿她家电话打不通，我也不记得她家在哪，差点就要在火车站呆到中午——”

苗觅踩下油门：“干嘛不打我的？”

“………………啊？”左罗有点蒙，他们好像也没那么熟吧，“这……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下次就找我，是你的话我随时有空。”

“是嘛，那就谢谢啦！”左罗很高兴，完全没听出这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苗觅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摩托的轰鸣声中，苗觅好像僵硬了一下。

好人苗觅在摩托前边还塞着左罗的大行李箱的情况下开起了过山车。左罗收回前言，一路心惊胆战，只觉头盔要被吹飞，不得不使劲抓着摩托后边的钢杆压低重心防止自己被甩出去。

他们倒也不是没有过一起坐极速飞车的经历。小学的时候小蝶左罗和苗觅都要去爱德华那里看病，处于种种原因西奥正好顺路把他们捎过去，当时车上还有不少其他人，小蝶是女孩子坐在后座唯一的空位上，剩下他俩男孩子只好挤在后备箱。西奥开车是完全不体谅乘客的，管他车上坐的是大人小孩熟人生人，只要埃克斯一不在就恢复成那种看草履虫的目光睥睨众生，一路放飞自我。左罗在后备箱快从物理上和苗觅摔成一团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种摔面的摔法，一圈兜下来就感觉是刚刚从洗衣机里出来，当时就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也不要坐西奥的车。

——时光荏苒，苗觅摇身一变变成了开车的人，风驰电掣，仿佛已然忘记当年被西奥摧残过后与左罗相约拒绝飞车的场景。左罗是坚守本心了，照旧被甩得不知西东，唯一的区别在于从后备箱升级到了后座……不过由于车从鬼影迷踪的水陆两用绝版改造车掉价到了卢老师的摩托，所以也并没有升级到哪里去。

“苗觅——能不能慢点——”

“没事儿的——”苗觅酷酷地回道。

怕不是马上就要车毁人亡。左罗是真的担心起来苗觅平时是怎么骑车的：“我说真的，这样超危险，还是慢点吧——”

正好摩托车路经一家手机店，店内大喇叭播着八百年前的流行歌曲，什么也听不见，苗觅吼：“什么——？”

“我说——你慢点——”

“我听不清——”

左罗没办法，身子往前一倾，一把抱住苗觅的腰，贴着他耳朵大喊：“注意安全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苗觅好像又僵硬了一下。之后车的速度好像确实是慢了不少，左罗松了口气，然后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抱着苗觅。有点尴尬。

……不过看苗觅也没怎么介意的样子，那就这么抱着吧，抓钢杆实在太累了，而且——苗觅抱起来还挺舒服的。左罗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鬼使神差地没有放开手。

鉴于现在去小蝶家也进不去门，苗觅提议去丘枫镇上兜兜风。左罗觉得苗觅说啥就是啥，反正是苗觅骑车，蹭车的也不好有意见。

车速已经慢下来了，两人真的开始了慢悠悠的兜风。苗觅没主动开口，寻找话题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左罗头上——左罗对自己找话题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对象还是苗觅那就更好了，光是鬼影迷踪他就能对着苗觅一口气说上一个小时。

然而这对苗觅来说显然并不好。左罗身为一个爱德华吹平时要把小蝶烦死，这会儿喋喋不休的全是“爱德华先生在朋友圈晒了旅游照片那海滩可好看啦”，“爱德华先生最近获了个超有名的生物学大奖奖金好几十万呢”，“爱德华先生又在微博上被木耳黑了那个表情包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爱德华先生爱德华先生爱德华先生，全都是爱德华先生，把成打成打的爱德华照着苗觅就是一通乱砸，根本停不下来。

苗觅避无可避，声音从头盔里模模糊糊地传出来：“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事吗——”

“——什么——别的事？嗯，我想想……”迷弟模式被打断了，左罗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开始回想起别的话题，“哦对，上次那个漫画，出结局了你知道吧？……啊我忘了你知道来着，你当时还说要给我剧透……主要是我想说那个男二，就是紫头发那个角色，他结局也太惨了，我觉得超像埃克斯先生和爱德华先生推荐过的那个电影里——”左罗话没说完就觉车一个急转，差点咬到舌头，“——哇啊怎怎怎么了？”

“我是说，你就不能说点除了爱德华以外的事情了吗？！”苗觅的声音听上去不太高兴。

“……诶……毕竟也算是救命恩人了嘛……人又那么好，干嘛这么烦人家啊……”左罗有点委屈地缩缩脖子，小声嘀咕道，“你的病和我的眼睛都是他治好的……要不是他，我现在还看不清东西呢，连你的脸可能都看不清……”

苗觅不声不响地握着车把，左罗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明显觉察得出现在再继续说爱德华不是太好。于是他不说话了，就这么抱着苗觅的腰靠着，开始安静地看四周的店铺和街区飞逝而去。风呼呼刮在脸上，头发从头盔缝隙里飞出来，糊了一片眼前的街道。

不知不觉中，四周的车少了，喧嚣声逐渐远了，眼前涌出了一大片、一大片，明亮而开阔的天空——以及，天空之下，那广阔得看不见头的茫茫江面。

摩托在横跨江面的长桥上行驶，迎面吹来的风都带上了点儿水边特有的清爽感觉。左罗靠在苗觅身上，眼睛盯着遥远的水面，满目苍茫的水雾和水蓝色。天际线边掠过一只一只的水鸟，它们在铺满的云彩间隙里音符一样灵巧地穿梭着，是默剧里无声的歌。他在风里闻到苗觅身上浅浅的洗衣粉味儿，是那种不刺鼻的、算得上是好闻的味道，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安心的感觉。

“我鞋带开了。”苗觅突然说。

左罗：“…………”真是教科书般绝佳的气氛破坏。为啥骑着摩托鞋带会开啊。

苗觅缓缓停下了摩托，下去系鞋带了。左罗也从车上跳下来，他们一起在桥上停了一会儿，这会儿他们也站在意境如画的默剧里了。水天一色里，无数的云团挤挨着、锦簇般盛开在剧场天蓝色的幕布上，好看得惹眼。正好旁边有辆拖拉机驶过，轰隆隆冒着黑烟开走之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安静，连风声也没有，无声的凉意轻柔地将人浸没，水汽和明光一齐搅动着笼罩在他们头顶。好似是感受到来自自然最本源宁静的力量，左罗只能听见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搏动的心跳声——也或许就是他自己的。

“——真好看啊。”他轻声感慨道。

“是吧。感觉在这里兜一圈，心情就平静下来了。”苗觅胳膊下边夹着头盔，一边埋头系鞋带一边回应道，“——可惜大部分人都没有欣赏美的眼睛，问起来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在看，不为所动。”

左罗从苗觅的话中找出重点：“……你是以前还跟谁一起来过吗？”

苗觅说：“卢老师。”

“………………”所以怎么又是卢老师！他是你保姆吗？！你爹呢？！你爹才是你监护人好吧？！！

左罗吐槽的间隙再仔细一想苗觅他爹也不像是会给儿子手洗衣服的类型，估计苗觅这衣服也是卢老师顺手帮忙搓的……唉卢老师好惨哦。

“当时我觉得啊，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苗觅说着，站起身来，和左罗并肩站着，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语调非常柔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就想……如果你也能看到就好了。”

左罗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我这不就看到了嘛。”

苗觅没再接话。左罗看着他的侧脸——得是微微仰着头地看——只觉得他眉眼的线条都仿佛沾了水的湿气，显得略微有些模糊。

他静静看了一会，觉得内心也确实安宁了不少。

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他们就自然而然地开始返程。左罗这次直接上手就抱住了苗觅，看苗觅也没说什么，于是心安理得地开始靠着人家发呆。他隔着个头盔的余光里有苗觅的衣角，酷炫的黑绿色搭配，近在咫尺地模糊着。

……是模糊的，一直是模糊的。以前是眼睛的问题，但是现在，眼睛早就治好了，他仍然看不清眼前的人。在这样的模糊中，思绪也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模糊起来——他就这样模模糊糊地想着，觉得或许可以说点其他的话题，比如……
比如，各种各样的话题都可以啊，也不是只有爱德华先生可以聊的——比如来聊聊近况啊，聊聊你的事啊，你也很好的——和爱德华先生不一样的、不太一样的那种好——

“到了。”

左罗猛地回神，小蝶家已经出现在了视线里。家门口停着车，看起来是小蝶的爸妈已经回来了。他从车上爬下来，苗觅帮他抬下箱子，好像还想帮他拉到门口去，被他眼疾手快抢了过来。

“谢谢！真是太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酸菜鱼！”

苗觅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他就这么看着左罗弓着腰把箱子在地上摆好，像是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我等着。”

左罗拎着箱子一口气吭哧吭哧上了台阶，按门铃前回头看了一眼。苗觅还没有走，抱着头盔半倚在摩托车上。

“回头见！”他愉快地冲他挥挥手。

苗觅腰直了一下，也伸直胳膊冲他挥了挥。有那么一个瞬间，左罗觉得他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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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唠：
同样没啥用的注释，露露是Do班上的班花，小剧场里有出场过滴
苗觅说我认真起来连爱德华的醋都敢吃（爱德华：？？？）
丘枫镇里有没有河我也不知道，，强行有（。
以及，为什么卢老师出镜率这么高呢……因为感觉黑他比黑苗戊好玩儿啊！！（被打）

丢了就跑，下更遥遥无期，不可置信我居然还在玩手机（）
如果有错字和bug之类的请告诉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