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风针

偶尔诈尸

 

【直升机组】柑橘压片糖果和冰冻慕斯蛋糕

 ◆西奥&爱德华非cp向互动,组名瞎起,有一句话埃&西
◆世界末日设定,失败的荒诞风和意识流,两个天才在死亡风暴来临前的最后一小段对话
◆十分无聊,观看请谨慎

◆原来编的组名是天才组,想想可能直升机更贴近他俩在原著中的互动一点就改了一下(





文/ zinwind



◇◇◇



西奥站在路边。没风,但是冷得很,脚趾头能给冻到截肢。
不远处是十字路口,灰白色的尖塔状建筑呆立在那边,硬戳在干瘪的天幕上。天是惨白的颜色,边缘稍稍泛着灰蓝;云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毫无生气地堆作一团,像是被天际的裂口病恹恹地嚼碎了给吐出来的碎渣子。
距离广播最后一次响起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城市于平静中爆发骚动,骚动后归于死寂,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们已经涌向了各处——机场,火车站,高铁口——当然能不能通就另讲了。城基本上空了,身边留下的只有一些空空荡荡的建筑物,路边有生锈的饮料机,蒙灰的树和树下的野草,可能还有麻雀,还有些昆虫和无数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
总之都是些没处可去的家伙。
……就是说也包括自己吗,西奥自嘲地想着。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并不是无处可去。他可以随时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南极北极都是小case,只是现在时间不太够了——总不能让他十五分钟从亚洲飞到南极去吧,而且去南极干什么,那边什么也没有,去了顶多只能喝一肚子极地东风。
……也不对,如果那鬼地方有埃克斯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他自然是愿意欣然规往的。可埃克斯不在南极。埃克斯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知道又有什么用?只有十五分钟了。还剩十五分钟。



大概只剩十五分钟了。



太冷了。他静静地站在路边,裹紧了外套。
碎渣一样的云还漂在天上,边缘看起来很坚硬,里面又好像很柔软,是两个极端的质感,或许会像一柄锋利的刀刃,又或许会像新鲜的奶油和棉花糖——但那只是雾,水雾,根本碰不到,是全息投影般的视错觉,顶多摸一手黏湿。
那种触觉很讨厌了,还是让冷风来把它吹干吧。



“嘿,西奥——”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西奥抬头,看见爱德华正把手圈外嘴边作喇叭状,从不远处沿着空荡荡的道路边缘朝他走来。


爱德华看起来稍微有点狼狈,头上翘了几根毛,衣服有点皱,以往缠得整整齐齐的绷带也松落了,脸上有几处淤青。但这样倒是隐约能看见他的嘴——以前只能看见他那一双大多时候都睁得非常平静的眼睛,偶尔眯起来也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什么表情。而现在,看到嘴,就比较能够肯定了——他是在微笑。
哦,是的,微笑。他现在在微笑。


“你还在啊?”西奥是真的有点意外能见到他,“我以为你在商场里被挤死了来着。”
爱德华:“…………”
爱德华:“……这都世界末日了您就不能盼我点儿好的。”




爱德华走近了,西奥才发现他的衣服并不是皱,而是变形。应该是在商场里被扯坏了,没办法,棉花都从衣服缝接处露了出来,所以看起来皱巴巴的。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同样皱巴巴的玻璃纸袋。仔细一看,袋子里有一小包糖果和一个小盒子。糖是圆圈状的水果压片双拼糖果,盒子里则装着黑白褐三色的慕斯蛋糕,上面洒满了巧克力屑。
“刚刚我在蛋糕店里,看这个蛋糕比较贵,又不是特别想吃,决定还是不买了。”爱德华提起袋子,轻轻晃了晃,“然后广播就响啦。不拿白不拿。刚刚人群那个骚乱程度啊……完全就是踩踏事故,差点就被挤扁了。这个糖是在那边那个小卖部门口捡的,看起来还不错。”
“所以你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最惦记的事情还是吃吗。”西奥一针见血。
爱德华:“……你就说你吃不吃吧。”
西奥说:“当然吃,为什么不。”



西奥含着糖果。舌头顶着水果糖那一面,柔软的温和的甜,是柑橘树抽枝发芽、结出的第一颗幼嫩果实的味道;翻个面,压片糖是酸的甜,灵巧且无孔不入地刺激着味蕾,脑中光芒飞掠,山涧里喷射出一汪月牙型的潭水,小巧的琴键跳动着泻出叮咚叮咚的音符,还有乳白色的、亮晶晶的海豚群,游弋在深灰色的浅海里。
天晓得这些东西是什么。人生百味?不不,该怎么说好呢,人生可是一点儿也不甜。
至少他的是这样。



西奥看看手里的糖果袋。只有四颗糖,给了爱德华一颗,自己嘴里两颗,瞬间就只剩下一颗了。硬要说的话,西奥并不喜欢糖果,他不喜欢甜的东西——但他也并不喜欢苦的东西。该怎么讲呢,他在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对于万物都抱着不同程度的厌恶。不太讨厌的东西他会尝试接受,讨厌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碾成渣渣后扔进垃圾焚烧场并且花上一段宝贵时间仔细洗手。
按爱德华的说法,他可以把“不那么讨厌的东西”规划到“喜欢”这个阵营里,这样人活得会比较乐观开朗。
不过西奥认为那没什么区别,反正垃圾还是垃圾。



信号早就接受不到了。爱德华的手机屏在商场的混乱中被挤碎了,他借了西奥的手机,不太死心地捣鼓了半天,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接通。
“没用,连埃克斯都联系不上。”西奥掏着耳朵不咸不淡地说道。
爱德华放下手机,定定地看着他:“……不觉得有点遗憾吗?最后一刻没和会长见一面。”
“你应该比我遗憾吧。”西奥扶了扶眼镜,语调没什么起伏,“我是你的话,会挺想和米歇尔说点什么的。大概。”
“……没有关系。”爱德华轻轻笑了笑。西奥从没发现他那么爱笑——好吧,或许是他以前没怎么关注过,毕竟平时爱德华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和好多绷带。怎么说呢,有时候人笑起来还是比皱着脸好看的——他忽然这样、觉得有点乱七八糟地这样想着。
爱德华把手机锁屏后还给西奥,自己打开蛋糕盒的盖子,舀了一小勺蛋糕——透明的塑料勺拨起细腻的奶油层,背面还压出一点点气泡,有些巧克力屑松动并滚落下来。爱德华把那勺蛋糕放进嘴里,继续着刚刚未说完的话:“——他会知道的。十分钟后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西奥挑挑眉毛,糖果在牙齿上磕了两下,语气平淡得像在什么颁奖仪式上念名字:“……按照广播推算,你家度假村那边的人可以比我们多活二十分钟。
“而且……虽然很不想打击你,但我觉得,灵魂是不存在的。”
他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说白了我们就只是,一堆想法的集合体。对吧?你也好我也好,我们死了以后就失去思考能力,大脑细胞失活腐烂最后变成无机物。结束。”
“……行吧,”爱德华咬着勺子,“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科学主义者啊。”
西奥瞥他一眼:“你不是?”
“是。”爱德华承认道,“但是——你这说的也太绝望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往好处想想。”
人活着其实就挺绝望的,而且你往哪儿的好处想啊,临时信教?这么敷衍哪儿会有神明什么的乐意保佑你。西奥想着,没说出来。
他还有足够的一段时间去安安静静地品尝嘴里未完全融化的糖果。



逐渐起风了。他看着世界风云突变,青灰色的云彩在天空中卷成巨大的蛋卷冰激凌状,上面撒有大块的巧克力屑状黑片——和爱德华的蛋糕有点像,但那其实是远处被狂风吹飞的汽车和被连根拔起的树干。身边的风也变得更加凛冽,可以预想到一会儿的飓风温度一定会非常非常低,可能是比冰激凌还要低很多的温度吧。虽然这个冰激凌看上去一点也不美味。
会在空中与不明物体撞击致死?或者直接被风撕裂?还是低温致死?不管哪一种听起来都还可以,不算太糟糕。哦,当然是说相对于一些更糟糕的死法。怎么说呢,鬼影迷踪成员大都比较……嗯,见多识广。
“够可以了,”爱德华半感慨半自言自语地道,“你看——起码现在我们还有甜点吃。”
西奥不置可否。


正好有两只麻雀蹦蹦跳跳地从路边经过。爱德华顿了顿,叹口气,舀了一小块蛋糕扔到地上:“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麻雀跳来跳去,嗅了嗅地上的蛋糕渣,又跳开了。没理。
西奥一脸“我思考了一下该如何进行吐槽,发现如果吐槽的话就和你的智商降到同一水平线上了,于是我选择沉默”的表情看了爱德华一眼。
爱德华:“…………”



“……要说要发生自然灾害的话,动物会比较敏感吧,怎么它们完全没有感觉的样子。”爱德华发出一声感慨。
西奥回道:“不知道。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只是想随便说点什么好让谈话继续下去,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爱德华:“……也是。”




风来了。一波比一波更加凌厉的风逐渐化成鞭,化成刃,朝万物劈头盖脸倾泻而来。西奥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白塔——它依然立在那刀风之下,头顶是飞舞的黑色碎屑和带着甜筒旋纹极速旋转着的云彩。




“要不要比一下?”西奥突然抬起手,指向白塔的方向,“看咱们谁先跑到塔底下。”
爱德华抬抬眼皮,朝着西奥所指着的方向望去:“输了的怎么办?”
“瞎比呗,能怎么办。”西奥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一个选项,“——要不然就赌糖。喏,还剩最后一颗。”
爱德华:“……我记得那本来就是我的来着。”
西奥把糖抛起来又握回手里,喀啦响了一下:“要不然呢,还能赌的——眼镜?绷带?”
爱德华看了看西奥架在鼻梁上的啤酒瓶底:“……不,不需要,谢谢。”
“——再这么闲聊个几分钟的话,我们能跑过去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西奥说,看着不远处的风卷,“所以还是糖?”
爱德华眯眯眼,呼了口气,把蛋糕盒子往地上一扔——它磕磕嗒嗒地滚了一滚,最后无声地卡在了不远处的下水道口上:“行啊,那就来吧,我可是不会输的。”



西奥无声地点点头,而后两人数了三、二、一,一起迎着滔天风浪奔跑而去——在最后一刻的、正在逐渐损毁的城市中,在破碎的夕阳里——





人为何要奔跑?
奔跑的终点是什么?
有所求,或者有所想?
是说走着会来不及,所以迈开步伐朝前冲?




——无论如何,他们是在奔跑。




身边吹卷而过雾状的薄云和锋利的气浪,城市在风中毁坏殆尽,红砖、钢筋、水泥、带着土的树根、塑料袋、自行车轮胎——被瓦解的城市腾空而起,重重摔进那个巨大的冰激凌里,变成可口的糖粉和水果粒。白塔犹如插在冰中露出的勺柄,在起起伏伏的大地上跟着晃悠。上面的白漆剥落然后飞出去,打着卷儿被带着锈味的暴风大口吞噬掉。




——在这人生只得一次的盛景里,他们正在朝着未来奔跑。







过高的思想在星轨交叉爆裂处迸射出火花,流星划过天际湮灭成五亿颗看不见的尘埃,终将化为虚无的粒子被并不存在的以太拥抱,生命终结,思维停止;而按照广度的说法,他们又或许,有可能,会在一百万年或更加漫长的时间之后,以其他的什么方式重现——
但是,想那么远倒是真的没什么太大意义,对吧?





再大的风浪,还有云,或者死亡,什么也比不上眼前的打赌,为着那一小块儿——可能也算不上是很甜的——你知道,那柑橘树,潭水与琴键,流光溢彩的音符,星星一样镶满了白海豚的一整片儿灰色的海——那一块儿小小的、被裹在透明糖纸里的压片水果硬糖。 
 
 



 
(end) 
 



◇◇◇ 
 




 
 
 
 
 


瞎唠:

是几个月前刷题间隙码的,当时心理状态真的很不ok

……现在再看我自己都不太明白这到底想表达什么,大概是当时没钱吃小蛋糕所以很丧吧(

2018-09-05  | 118 12  |     |  #查理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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