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风针

回来填坑！再悄咪咪艾特一下冻原上的老乡（？？） @半锅今天学习了吗
还是有一句话的埃西埃，请自行避雷✌
……为什么左罗这么迟钝哦，谈个恋爱婆婆妈妈我都开始烦了（怪谁）
下更完结！

＊＊＊

“所以，你明天到底去不去玩儿呀？”小蝶终于从wifi那边过来了，朝左罗摇摇自己的手机，“去我就给你也报上咯，顺便拜托扶幽给你修修手机。”
“我，我就不去了吧。”左罗这会儿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嘴上下意识地拒绝了。他揉揉额角，起身朝着卧室走去：“我去睡一小会儿……”
“哎，你可别是病了吧，这么没精神，用我叫你不用？”小蝶跟到门口，扬声问道。
“不用了……我就睡个午觉……”
“这都四点多了……晚饭还没起的话我就叫你啊。”
“好的，谢啦……”

＊

左罗不太敢确定苗觅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是怎么从呆毛鹦鹉突然熟起来一起骑着摩托车去河边兜风的，左罗也不太能说的清。
他和苗觅熟吗？作为——呃，该怎么定义呢，同班同学的亲戚和亲戚的同班同学？听上去有点啰嗦，还是直接说成朋友吧——嗯，他们应该算得上是，好朋友？仔细想想，他们在网上一直保持联络，经常相互分享各自的日常，偶尔左罗还会来丘枫镇玩——这么说来还真挺熟的。
……虽然据此推断好像也有点脸大，因为左罗总共也没来丘枫镇多少回，而且也不是专门来找苗觅玩的，只是好巧不巧每次都能碰见他——

思及此，就不得不提一提被小蝶和众人所熟知的“上次见面”了。

上上个寒假，正值大年三十，左罗来丘枫镇过年，跟着小蝶走街串巷时偶遇苗觅。当时苗觅穿着喜庆的大红棉袄，一脸想死地跟着他卢老师蹲在宠物店门口等他爹办完事出来。看见小蝶和左罗苗觅眼睛唰就亮了，扔下逮着他说教的卢老师嗖地窜到俩人跟前，一副“快随便说点什么让我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听卢老师瞎唠叨”了的表情激动道：“好久不见！！真巧啊！！你们要去干嘛？？”
小蝶和卢老师打了招呼，左罗“呃”了一下，也对卢老师报以友好的微笑：“……要不要……一起去埃克斯先生那里坐坐？”
苗觅：“……什么，去埃克斯那里不照样是要被唠叨吗。”
左罗：“体谅会长啊，都多久没人陪会长说话了！”
和卢老师打完招呼回来的小蝶：“……你是不是对会长有什么误解，人家又不是空巢老人，一年到头都不在丘枫镇呆的，就偶尔闲了过来度个假……现在在不在都不一定嘞。”
跑到埃克斯家门口发现空巢老人埃克斯还真在家，正在和DoDo冒险队一起气氛融洽地喝茶。见到仨来串门的小朋友，埃克斯热情地起身招呼，顺手还从口袋里摸出了几个喜气洋洋的红包——自然是被众人齐心协力劝退了。后来西奥带着安卡回来了（说起来……为什么西奥会在？左罗现在记不太清了），气氛变得有一些微妙。多多带头跟西奥拌了几句嘴，大伙扯了一会儿后就告了辞。
出来之后小蝶接到露露的电话，喊她去逛街。女孩子们对这种事有着天然的热爱，加上苗觅还能陪左罗玩，小蝶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抛下了左罗跑了；Do接到一个神秘来电，问左罗和苗觅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城北的游乐园探险。左罗见苗觅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心想留他一个人不太好，就婉拒了好意。
——总之最后的最后他是单独和苗觅呆在一起了。

苗觅家就在埃克斯家旁边。苗觅的爹还没回来，门上挂着一把厚实的大锁。古老而高大的宅子静静矗立在冬日里，楼上的玻璃落满了灰和蜘蛛网不说还碎了一块，显得有些萧瑟。
……也不知道苗觅他家二楼多少年没打扫过了，感觉小学来苗觅家玩的时候就长这样。左罗抬头盯着那块布满裂痕的玻璃，只觉小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想几年时间一瞬即逝，不由满心唏嘘感慨。苗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也顺着看了过去——不过他应该并没察觉出左罗在看什么和想什么，因为他很快摸了摸脸，然后伸出手摊开来，说：
“下雪了。”

下一秒，雪也落在了左罗的鼻子上。冰凉冰凉的，不是大块的蓬松的雪，是一颗颗小小的雪粒，撒盐一样从天上洒下来了——
那是那年的最后一场雪，也是第二年的第一场雪。雪纷纷扬扬地下啊下，一连下了好多天、下到让人都开始怀疑天是不是不会再放晴了的那种感觉——那是整个寒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回忆。

左罗苗觅都带了伞，但是规格不太一样。左罗的伞是小蝶家的太平洋保险。苗觅打的就是比较高端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伞，伞面黑漆漆的，看起来又酷又贵，他还围着条毛茸茸的新围巾，再加上红彤彤的大棉袄，整个人包得像个球。哦，头发还翘得好像有耳朵，是个猫球。
左罗被这个比喻逗乐了，盯着眼前的猫球瞧了半天。苗觅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他在一个人傻乐点什么，说道：“咱们去街上转转吧。去喂喂猫。”

左罗跟着苗觅在还没积起雪的路面上走着。荆棘街是条老街，有着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群和一街的法国梧桐。夏天时树枝叶繁茂，非常凉爽，而如今冬风肆虐已久，叶子早就落光了，只剩枝干光秃秃地伫立在路旁，配着落下的雪景，倒也是另一种景观了。
他们走着走着，脚步就放慢了；再走着走着，就在一户花园的铁栅栏外停了下来。
“这儿。”苗觅说。

左罗想起来多多曾经添油加醋地跟自己讲过，说苗觅可厉害了，什么都不用准备，就往街上一站，吹声口哨，全街的猫就喵呜喵呜全蹿出来了。那场面，超级壮观。
当时左罗听得半信半疑。婷婷出来辟谣说多多说的太夸张了，但多多这话肯定是多少有点现实依据的，比如——苗觅是真的和猫关系很好。
此时此刻，左罗看苗觅紧皱眉头，一脸严肃，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猜测他是不是真的要召唤使魔了，跟着紧张起来。只见苗觅观察够了，啪一下把手里的高端伞扔在地上，清清嗓子，提高声音叫道：

“花花！小白！”

不一会儿，两只猫从栅栏旁的汽车下边钻了出来，钻进伞下，抬起头睁着亮晶晶的猫眼儿看苗觅。
苗觅从口袋里掏出猫粮，撕开包装，蹲下来喂给猫吃。

……该说什么，果然是多多脑补过度了吗！

左罗对自己也很无语，走过去，把伞斜在苗觅头顶，凑近了看苗觅伞底的猫咪。是流浪猫，毛脏兮兮的，一只花黄一只纯白，也不怕人，只管吃自己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来摇去。
“它俩最近瘦了。”苗觅没有回头地对左罗说道，“你看，骨头多明显。”
虽然是没有回头，但左罗从苗觅的背影中察觉出了关心和温柔的意味。苗觅说过虽然家里没有养猫，但他认识荆棘街上每一只流浪猫，看来也八成是真的了——他是真的很喜欢它们啊。
……说起来这人就不能把对猫的态度用在对人身上吗，也不至于不合群到被同学怀疑有超能力的份上了。

猫很快就喂完了。苗觅和它们道别，在那里静静地站了很久，一直到目送它们消失在草丛里为止。
左罗陪他站着，哈了口气，看着它凝成的白雾在空中溶解消散：“那，现在去哪里？”
苗觅想了想：“游乐园吧？”
左罗当时就震惊了：“……你刚刚怎么不吭？？我还以为你不想去游乐园？？”
苗觅沉默了一会儿：“……不想一群人一起去。”
“哎……人多热闹呀。你看，多多呀，婷婷呀他们人多好……”左罗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想了想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比较好。正好低头看见鞋带开了，顺嘴转移话题道：“啊等下，我系个鞋带。”
他把伞用脖子夹着，蹲下来系鞋带。伞柄挨到了脖子上的皮肤，冰凉冰凉的，左罗下意识抖了抖，一气呵成手速飞快地把鞋带绑好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就听到一旁的苗觅无所谓地、低声地道：

“……反正我是一个人。”

左罗顿了顿，抬起头来，以一个很偏的角度看到苗觅倚在栏杆上。他们头顶是纷纷扬扬洒落的雪花，在白的刺眼的天空下打出一颗一颗细微的阴影。一股凛冽的风刮过，裹挟着苗觅的那股子单薄的气息——就像遥远水田里一只静立的野鹤、行走在郊路上两手空空的独行者、荆棘街那座古宅上破了落了灰的玻璃窗——几乎实体化的孤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蓦地迷了左罗的眼。

他的心在那一刻似乎确是揪了一下，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心脏搏击的砰咚一声——他脱口而出道：“不是还有我吗？”

后来的事情他就没什么印象了。连他们最终是去了游乐园还是公园还是什么别的地方左罗都不记得了，但他始终记得那天的雪——薄薄的一层，笼罩在天穹之下，洁白得像梦境一样。天实在太明了，通透得像一大块明亮的玻璃板；而在这样的天空下，倚在栏杆上的苗觅也显得柔和得不太真实——眼中光芒涌动，像是落了镶满了星星的银河。
——没错，苗觅的眼睛总是闪着光。他不常叫左罗的名字，经常只是瞧着左罗，千万种情绪从那对猫眼里翻涌而出：“快夸我快夸我”、“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哦，你是不是很期待是不是超想知道呀”、“别担心啦，跟着我准没错”——
猫的心思向来是很难猜的。左罗自认为历经那么多年的相处和琢磨还算是稍微有那么点了解苗觅了，但还是一跟他对上就抓瞎。就比如现在。

好了，说来说去又说回来了。那家伙根本就是个无解吧。左罗对着那双嵌着星星的眼睛，心里模模糊糊的猜测悄悄地萌动着、生长着，但又实在是不敢确定——
可能性太小了。顺着豆藤爬到月亮上去？别傻了，就连童话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小仙女送魔法豌豆的。闭着眼睛一顿乱敲打出莎士比亚全集什么的就不提了，他可是那种——连二选一都老是选不对的——手气爆炸差的人，实在是没有多少把握能做对一道压根没有选择范围的填空题。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他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黑屏的手机自然没有任何回应。左罗伸手轻轻擦了擦屏幕。手机干净了一些，但仍然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神奇的变化，只在屏幕上映出了他自己从中午一直纠结到现在的脸。
他对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冒出一大堆花花白白的猫咪挤在他身边喵喵叫着要吃的，赶也赶不走。左罗没办法，只得捂着脑袋一头砸进了枕头里，苦恼地数着秒针走动的声音，期盼能早点酝酿出睡意。

——安静下来的同时，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砰咚、砰咚、砰咚砰咚，一声接一声，在胸腔里荡出了犹犹豫豫、空没着落的回音。

（tbc）

＊＊＊

瞎唠：
喂猫事件来源于日常生活_(:3
然后苗觅没有养猫是因为原著（貌似有）设定卢老师对猫毛过敏，而要问这两者有什么关系的话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